受多重因素叠加影响,当前全球氦气产业正处于供应严重短缺和价格不断飙升的境况中。业内一种共识:本轮的全球氦气短缺是21世纪以来氦气短缺4.0版。在此之前,全球氦气产业曾先后经历过3次短缺。
从产业发展历史看,20世纪初美国在内陆天然气井中发现大量氦气。氦气随后在一战期间替代易爆的氢气用于军用气球。在随后的漫长时间内,全球氦气生产集中于美国,而美国氦气产业被政府和军方高度掌控。1925年美国甚至设立《氦保护条例》,禁止氦气出口。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以外的国家和地区不断发现氦气资源,应用更多向高科技领域发展,美国国内的氦气产业逐渐脱离政府和军方的控制。
美国是全球首屈一指的氦气资源大国和生产大国。数据统计网站Statista信息显示,美国氦气储量约为85亿立方米,高居全球第一,储量超过排名第二的阿尔及利亚和排名第三的俄罗斯之和。2021年。美国氦气产量约为7700万立方米,同样高居全球第一。卡塔尔、阿尔及利亚、俄罗斯和澳大利亚则以5100万立方米、1400万立方米、900万立方米和400万立方米分列第二至第五位。
氦气短缺1.0版发生在2006~2007年。美国政府和军方退出氦气产业,而全球其他国家的氦气产能并未跟上,引发21世纪以来首次全球氦气短缺。随后,卡塔尔7亿标准立方英尺/年的氦气产能全面上线,全球氦气短缺状况结束。
氦气短缺2.0版发生在2011~2013年。随着氦气应用增加,全球氦气产业再次出现供应不足。不过,2012年底卡塔尔第二座氦气工厂上线,产能达到14亿标准立方英尺/年,这一轮氦气紧缺状况结束。值得注意的是,此轮氦气紧缺导致氦气价格大幅提升,催生了一些专门生产氦气的初创企业。与传统产业参与者不同的是,这些初创企业将氦气生产独立于天然气或液化天然气生产之外。
氦气短缺3.0版发生在2018~2019年。全球氦气需求旺盛叠加产能有限引发此轮短缺。由于美国联邦氦气储备规模不断下降,导致提取、精炼工厂的原料气体供应不足。此外,原定于2018年上线的卡塔尔第三座氦气厂项目延后。也有观点认为,氦气短缺3.0版在2017年就开始了。当时沙特牵头一些阿拉伯国家对氦气生产大国卡塔尔实施封锁,严重影响了卡塔尔的氦气生产。换言之,除产能和技术原因之外,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也对氦气供应造成影响。
业界认为,本轮氦气短缺4.0版始于2021年7月。当时,美国土地管理署下属的美国克里夫塞德气田的大型氦浓缩厂将开始进行为期4个月的停产维修。业内以为,俄罗斯远东阿穆尔新建的氦气工厂可在美国克里夫塞德氦气工厂停产期间补上全球的产量缺口。不过,阿穆尔氦气工厂的表现相当令人失望。去年9月,该厂短暂生产了几个星期后就不得不停产,搞补充基建。就在阿穆尔工厂停产期间,去年10月和今年1月,为该厂提供原料气体的俄罗斯天然气处理厂连发两次事故。这导致阿穆尔氦气工厂至少要等到今年三季度才能恢复生产。祸不单行的是,刚结束维修的美国克里夫塞德工厂恢复生产不久,在今年1月因发生事故而再度停产,停产时间可能长达几个月。更不巧的是,全球另一个氦气生产大国卡塔尔早就制定了今年2月到3月期间实施氦气工厂维护的计划。
有分析认为,全球氦气短缺4.0版可能贯穿整个2022年,到2023年才会结束。这么算下来,全球氦气短缺4.0版或持续一年半到两年时间。此外,国际冲突也给全球氦气生产供应罩上一层厚重的地缘政治阴云。即使俄罗斯阿穆尔氦气工厂解决了自身技术问题产能得到提升,其未来的氦气出口也必将受到地缘政治的影响,阿穆尔氦气工厂供应将充满变数。
数据显示,中国氦气需求95%依赖进口。2021年,中国进口氦气3685吨,进口均价约为每千克76.5美元,进口量和进口均价基本与2020年持平。从氦气进口来源地看,2021年中国从卡塔尔进口氦气占比高达82%,其后依次为美国、澳大利亚和俄罗斯,进口氦气占比分别为9%、8%和1%。业内预计,“十四五”期间中国氦气消费量仍将保持增长势头。但是,国内氦气资源勘探不足,已探明的氦气资源难以支持商业开发。同时,国内氦气提纯生产技术水平不高、设备有限。因此,国际市场的供应紧张和价格上涨必将对中国氦气市场造成冲击。
可以看出,全球氦气短缺4.0版的出现与此前几次短缺类似,根源都在生产供应端。此外,全球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也会对氦气产业造成严重冲击,进一步制约产能释放。如2017年的卡塔尔危机和当前的国际冲突。就本轮短缺而言,曾被业内寄予厚望的俄罗斯阿穆尔氦气工厂出师不利,受地缘政治影响前景不明。在氦气供不应求局面持续的情况下,全球氦气产业急需补充新产能。